— 逢冬 —

【锤基】似是而非

一份儿聊天记录(不是

不知道我在写啥

ooc属于我

有些仓促,抱歉

感谢观看

正文

笃笃两声,有人叩门。

外头雨极大,瓢泼而下伴以滚滚惊雷,前路泥泞难以前行,但敲门声不急不缓,似乎在昭示什么。

房屋的主人坐在壁炉前,漫不经心地搔弄一只黑猫的下巴,听到敲门声后抬眼往门口看了一眼,又漠然地低下头去。

但笃笃声还在继续,这次间隔短了很多,大有一副不死不休的架势,似乎是一位被雨淋得不得不寻求庇所的旅人,起初还试图维护起码的礼貌,但随着浩然雨势兜头而下,难免迫切起来。

房主恍若未闻地坐在那儿,良久,才叹了一口气似的站起来,用搭在旁边的毛巾擦了擦手,往门边走去。
门吱呀一声被打开了,借着房间里透出来的光,房主冷淡地打量眼前人。“有事吗?”他问。

来人的脸藏在斗篷里,声音沙哑,不知道是太冷还是怎样,隐隐有些发抖:“我路过这里,恰巧逢上这场大雨,实在赶不及去往前面镇子的旅馆,不知道能不能在您这里叨扰一晚?”

房主抿了抿唇,没说话,只侧身给他让出一条路。旅人见他默认,连忙道谢:“感谢您的仁慈。”

他身形高大,进门的时候稍稍低了下头,淋得透湿的衣服滴滴答答地在地板上留下一路水渍,那只黑猫警戒地拱起腰来,做出一个随时要逃跑的姿势。但旅人只是走到壁炉前,把斗篷脱了下来,露出一头因沾了雨水而紧贴面颊脖颈却仍然粲然发亮的金发。他把斗篷小心地搭在壁炉旁的架子上,转过身,主人得以看清他有一双蓝得如沐深海的眼睛,此刻正在炉火的映衬下闪烁微光。

“你比我想象中要有礼貌。”主人说。他不是第一次见到路过的客人,他们大多心直口快大大咧咧,遣词用句都粗野直白得很,像旅人这样礼数周全的,他从住在这儿以来,还是第一次见。他示意旅人坐下,并为他拿了毯子和毛巾供他草草擦干身上的水并得以取暖,又去烧了一壶水。

旅人拿着毛巾苦笑了一下:“我以前并不这样。”他在话语的中途停顿了一下,似乎在回忆什么,又好像在怀念什么:“只是身居高位久了,太多话不能说,太多话不得不说——我不太知道这是不是好事。”

“哇哦,身居高位。”主人嗤了一声,“我姑且当做你在炫耀。”

“我不是。”对方诚恳地说,“我不喜欢这个,权力这部分,我弟弟比我热爱得多。”

他好像在向他吐露心声。主人想。而他果然被吸引了兴趣:“你弟弟?”

“是的。”他停止了胡乱擦他那头金发,蓝眼睛深沉又专注地回望他,似乎接下来讨论到的是他多么珍惜的事物和话题。

“即便我们之间的关系到了这个局面,我猜他也不得不承认,我们有过一段很好的时候。”他轻声说,没有解释“这个局面”是什么意思,并小心地观察主人的表情,发现后者的脸上并无波澜,又接着说下去,“我们一起长大,从很多很多年以前就熟知彼此的喜好与习性,并互相认为自己是最了解对方的人。”

“但显然不是。”主人说,黑猫跳到他膝盖上,趴下开始打呼噜,他伸手给它顺了顺毛,补充说,“我是说,根据你之前说过的所谓‘局面’来看。”

旅人往椅背上靠了靠,露出了一个不太明快但释怀的笑容,他以前大抵不这样笑,因为他的眼型弯成一个带笑的弧度,几乎能使人想象得出这张脸露出笑容的时候,理应爽朗又热诚,笑意几乎飞溅出来,感染周围的每一个人。

“是的,他是个小骗子。乖巧和亲密是他最真诚的假象——我确实不像我所以为的那么了解他。就像很久以来,我以为我一直在扮演一个好哥哥的角色,后来才发现我没有那么完美。”

“那他肯定很高兴你能认识到这一点。”主人也笑了一声,但笑声里似乎没掺杂多少诚意,“所以你们因为这个决裂了?”

“不。”旅人犹疑了一下,“我们都……犯了一些错。”

“我那会儿莽撞自大又好战,我注定要因此犯错——而我弟弟他,我忽略了太多有关他的细节,我们本来可以不走到今天这一步的。”

“没错,”主人懒洋洋地说,“你早该发现他是一个心理扭曲的坏人,一个被嫉恨蒙蔽了双眼的傻瓜,或许你该杀了他。”

“他不是这样的人!”旅人急急分辩,“虽然他阴暗,多疑,犯下了许多不可挽回的过错……”他注意到主人的脸色有些阴沉,迅速地使用了转折,“但他并非冷血的人,他的爱是真诚的——他甚至为故乡的荣耀而死。”

“他死了?”主人挑起眉毛来,“哇哦,一了百了,毕竟他听起来还是挺不招人喜欢的。”

“他没有。”旅人回答说,他的蓝眼睛牢牢锁住主人的脸,使他的任何表情都无所遁形,“我来这里,就是为了找他的。”

主人眼里的光摇摇欲坠,他往后仰了仰,使他们的距离远了一些,并用一种更加冷漠疏离的态度“哦”了一声:“那你找到了吗?”

旅人的蓝眼睛燃烧得更热烈了,视线似乎要透过主人清瘦的侧脸望进他的骨骼里去:“找到了。”

主人有些仓促地又“哦”了一声,似乎有些后悔问了刚刚那句话,正好此时水壶发出一声尖锐的嘶鸣,热气顶得壶盖喋喋不休地叫起来。

“水开了。”他说,想要过去拎水壶,但旅人不依不饶地问:“你说,他会跟我回去吗?”

这下没人管那只突突突的水壶了,主人骤然抬起脸,那双幽绿的双眼在不甚明亮的光线里显得刻薄又冷清。

他有些讥诮地笑起来:“不。”

窗外轰然一声惊雷,风和雨噼里啪啦打在窗户上。

“我猜,”他说,“他并不想回去。”

“哪怕他和我已经几乎只拥有彼此了。”

“哪怕他和你几乎只拥有彼此了。”他柔和地回答,“清醒一下吧这位客人,对他可能是这样,你可从来不只是和他‘只拥有彼此’。你看起来强壮英勇,又宽厚亲善,想来不乏好友与追随者。而他乐于在此地孤独至死,你又何必在兄弟阋墙的戏码演得人尽皆知之后来找他?”

“对他来说或许很难承认,他的兄弟远比权力重要。当然,我并非当事人,说这个也无所谓你信与不信。而现在他已经决定将两者都抛弃,甚至还能祝他兄弟与他的爱人永结眷侣,阿斯加德永世和平,只希望他能逃脱故土的审判得以自由——你之前说他曾为故乡的荣耀而死,以此为交换,还不够吗?你告诉我,还不够吗?”

他越说越激动,苍白的脸上甚至浮起一层飞红。趴在他他膝头的猫被动静惊醒,短促地“喵”了一声,跃下去走开了。对面的旅人回以长久的沉默,等他眼睛里的怒意平息,才艰难地开口:“够了。”

他嗓音沙哑得像是刚哭过。

“好了。”主人垂下眼睛,“刚刚是我失态了,抱歉。”他站起来,掸了掸身上的猫毛:“今晚谈得足够尽兴了,先生,您的房间在楼上左数第一间,我先去睡了。”

他上楼的动作很慢,似乎把这一刻当做此生再不能重温的时间。而旅人突然又开口打破寂静:“请告诉我,你认为他怎么看我?”

主人僵了一下,没有回头:“那您又怎么看他?”

旅人长长地舒了一口气:“我想我爱他,我理应早点认识到这个。”他没等主人反应过来,又补了一句,“我和女朋友分手了。”

有了这一句,他所说的“爱”是介于什么界限,他们都心知肚明了。

“他爱我吗?”旅人问。

主人的声音微微颤抖:“我不知道。”

“他很多年前曾亲口承认过这个,并告诉我不必怀疑。那么你说,这句话是否还有效?”

主人沉默了大概十几秒,时间流逝的过程里好像一千年的时光打马而过,从这短暂的寂静的缝隙里窥伺世界的百转轮回,而旅人的心一点一点凉下去。

“我猜……是的。”主人回答。

“雨停了。”旅人说,他声音里有一点欢呼雀跃的意味。主人这才发现方才还铺天盖地妄图冲刷世界的大雨不知什么时候了无声息地停了,窗外甚至漏进来一点幽蓝的星光。

“那我或许该走了。”旅人站起来,对他展露明朗笑容,主人下意识地向他点头示意,看他高大的背影向门口走去。

“等等。”在他即将拉开门的时候主人叫住了他,停顿了一下,却只是说,“你的斗篷忘了拿。”

旅人揉了一把头发:“唔。”

他转身看他:“我会再来拿的。”

“到那个时候,希望我能说服我弟弟。”

主人怔忪,唇角却牵起一点浅淡的笑意。

“但愿如此。”他说。

en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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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7-10-1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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